American’s Next Top Model [5]
Chapter 5
摄像机依次举到每个人面前，化妆师不遗余力地往小伙子们身上涂着油彩，还有色调夸张的眼镜框和彩色荧光内衣，每个人都用颜料在身上写上了自己想要打上的tag，这也是第一场秀的要求。
“红色和蓝色就足够了，不用涂那么多，真的。”Peter浑身僵硬嘴上却不闲着，他一直在恳求给他涂抹得尽可能正常一些，不然到时候节目在电视上播出的时候他无法想象Aunt May会是什么样的表情，看看其它小伙子，都是些什么玩意啊，他抬头盯着化妆间顶棚，忍住颜料在自己的大腿上簌簌划过的怪异感觉，作为spiderman的灵敏感觉把这种轻微的痒放大了更多倍，他总要不自然地扭着身子。
“站稳了别晃。”化妆师是个看起来还很年轻但明显比他成熟地多的女孩，面前或是肌肉虬结或是肤色迷人的男性肉体到了她眼里看不出任何工作之外的神情，此时她有些不耐烦地给Peter的腿上画男孩要求的蛛网，比起其他选手身上不规则的图案要困难还更耗时间，更何况这个身体有点单薄的男孩一直在动。
“抱歉，可是实在是太痒了…………”软软的声音响起来又慢慢低下去，最后她简直听不清对方到底说了什么，其中有种明明错不在己的委屈，倒让这个女孩笑了出来，焦躁的心情平复了一些。她蹲下身，把颜料一直蜿蜒到脚踝，缠绕着突出的踝骨，“你想好准备在身上打什么tag了？”
“spiderman.”这回Peter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音量不小，吸引得摄像师把镜头转了过来。
Peter不少次被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过，但没有一次像被黑洞洞的镜头对着这样紧张，更不用说此刻化妆师开始在他的胸口写tag了。
“为什么是spiderman？你是超级英雄的粉丝吗？”
“ehhhhhh…………不，啊不是，我当然，当然很喜欢spiderman，你知道的，那种，那种充满活力的生活方式，我喜欢运动，当然，我知道我不可能成为spiderman一样的，一样的……………”胸口特别痒，作为新世纪纽约好青年，Peter Parker还从没有在异性面前有如此靠近的接触，他的脸一点点红起来，结结巴巴地开口并习惯性地伸手比划，想要缓解这难以应付的尴尬，手一动立刻想起来化妆师还在画，僵在半空不知道该不该放下，他一紧张睫毛上下眨动地更快，斑比眼睛生生让摄像师愣了好一会，一瞬间差点忘了接下来要问的话。
“好了。”女孩在这时站直了身子，僵硬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地微笑，“好好走，加油spiderman，等会的自拍也要美美的。”Peter慌乱冲她感谢地一笑，他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总是这样慌慌张张笨笨拙拙的，他都有些泄气，牙齿咬了咬下唇，比女孩都长的睫毛低垂，盖住了眼神。
Harry站在一堆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员后面，他隐在暗处用长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Peter表情的每一个变化都逃不开他的眼睛，这种孩子气的气馁和如今少年人已经很少有的慌张表现，Harry不知道自己已经笑弯了眼，只是一种情不自禁的咧开嘴角的冲动，他的视力很好，看得清楚，红色蓝色的蛛网花纹缠绕着Peter的左脚脚踝一直蔓延至胸口，漆黑颜料涂抹的spiderman覆盖锁骨，不知道是Peter自己做主挑的色彩还是化妆师用了心，总之在Harry眼里Peter和屋子里其他男选手如同两极，他不想看其他人身上乱七八糟的油彩和颜色吓人的眼镜框，他们高声谈笑吵得自己头疼，只有Peter五官精致身材修长，他Harry Osborn的好朋友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嘛，不然怎么能配得上自己。
“好了好了，大家都化好妆了？”Cory进了化妆棚拍了拍手，男模们立刻安静下来，上一季他的成功还历历在目，他某种方面可以说是模板，“大家想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的吗？”“我为你们准备了一面全身镜。”说着他猛然拉开了原本高挂的布，“tada————”男模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另一边已经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姑娘们的尖叫声。
这居然是一面双面镜。
尖叫声此起彼伏，Harry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这玻璃现在对于那边的女模而言就是一块透明的玻璃，一开始看企划的时候他还很喜欢这个设计，到时候播放的时候会充满了戏剧性。
天知道他那时候到底是怎么想的？Peter居然还没有反应过来，Cory第一个拉过他，“Pe——ter，”他拖长了声音叫他的名字，“到镜子前走几圈，看看自己的化妆。”
另一头的女孩子们一个个都是热情开放的主，男模们走向镜子的样子就仿佛温暖的肉体在走向她们一样，Peter修长的腿，他弯下腰毫不自知地查看颈侧画到耳后的红色蛛网，睫毛几乎刷过镜面，
Ivy激动地拽着Shei，Cary甚至已经喊了起来，
“上帝啊，你看看他的眼睛！”
像她们这样来参赛的，丢到千万美国青年里就能消失不见，做模特容貌不是最重要的，甚至有朝刻意追求怪异的方向发展，Peter真的不像是个来参加比赛的。
“他就像个好莱坞的人！”
这话Harry也听见了，他看着Peter居然还在镜子面前，指尖把颜料抹得更匀一些，偏偏脸上居然还是惯有的天然表情，不出他所料，那头又是一阵尖叫。
他气得几乎想立刻把那个傻子从镜子前拉走。
“我不喜欢他。”Mirjana弄着自己的头发，“看起来就像个花瓶，男模应该有Rob Evans的肌肉，他这幅样子是不是睫毛膏刷多了，酒吧缺男招待吗？”
“你这么说太恶心了。”Chantelle因为自己白癜风的缘故，对于评点容貌这种事情非常在意，她也不喜欢Peter，这个男孩看起来就是没长熟的样子，难道凭着一张脸就能和他们竞争了吗？如果不用心参加，她觉得那些人最好回家。
摄像机还在拍，她才会说那些话，不管最后自己能不能得到冠军，哪怕是播出后增加人气也是有用的。
“装单纯，再靠近他的脸就贴到镜子上了，我认为最应该回家的就是他。”Romeo永远都摆着阴沉的脸，他在男模里也算是面孔不错的人，但从集合到这里，一路上大家也渐渐明白，他的话不多，但凡开口必是挑起战争挑拨离间。
Romeo低沉的声音在这个不算大的房间里隔着嘈杂声也听得见，何况Peter的听力。他对着镜子扯了个微笑，把位置让给下一位。
等到Cory走到另一边反转镜子的时候Peter才反应过来。
他现在想后空翻七百二十度然后躲到洛杉矶最高的建筑顶上半个月别再见人，在自己和一大群只穿着比基尼画着亮瞎眼的妆容的姑娘之间只隔了一块玻璃的时候。他往人堆里退了退，不像其他人紧紧地盯在女孩们身上的视线，他能想到的就是离得再远一点。
Harry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声藏在长围巾下面，低低的。Donna走到他身边，他看了看表，挺不舍地收回了目光，转身出去了。
“小伙子们，做好准备了吗？”Cory站在人堆中拍了拍手，“拿上你们自拍的手机，出去见姑娘们吧！”
几个小时前空荡的台下已经坐满了人，灯光暗了下来，电子音乐震耳欲聋，他们身上的荧光内衣开始发挥应有的作用，Tyra缓缓从天花板上落下，引起一阵狂呼，连Romeo那样的人脸上都透出一股膜拜般的神情。
Peter按顺序应该和Shei一起在第三组，这是个颧骨突出的亚裔女孩，看上去不是很喜欢说话，Peter自己也根本没心情闲聊，他紧张还来不及。走秀已经开始，Cary走起来风情万种，Keith的肌肉线条也令人惊异的漂亮。
Peter藏在靴子里的脚趾隔着鞋底扣住地面，他拼命咽着口水，追光灯终于照到了自己身上，
上身不要晃，腿要直，肩膀别晃，他只能记得Gwen曾经提醒过的这几点，心一横，不管彩色的霓虹灯照得自己眼晕，迈开腿走了出去。
Harry坐在台下，正对着T台，他满意的眯起了眼睛，从这个角度看起来，Peter的腿更加长了，
他看上去很紧张，也显然不能适应在T台上自拍，举起手机的时候他的笑容都是抖的，但Peter的聪明与随机应变能力也不差。
他干脆收敛了笑容，恰到好处地凸显了自己极大的眼睛和锋利的下颌骨。
Harry坐在台下鼓掌。
“等会记得提醒我给Peter的照片点赞。”他侧过身告诉Donna，
“我不提醒您自己也会记得的。”Donna笑着说。
那个男孩子简直就是男版的安妮海瑟薇。
